这是世界三大峡谷之一,平均深度达2000米。从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州政府所在地泸水市同心广场出发,贴行于怒江大峡谷沿线国道一路奔跑,全程听从青藏高原奔腾而下的怒江奔涌咆哮……这样的体验,是我此前参加的所有路跑、越野赛事都没有体验过的。
以怒江大峡谷的独特风光为背景,在奔跑中领略怒江之美,这就是怒江峡谷马拉松最大的魅力所在。
跑怒江:多样美景,抵消暴雨多坡的难度
8月17日清晨7点半,在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泸水市怒江州政府同心广场,千余名跑者聚集于此,发令枪响,大家在凉爽的天气中开跑。
比赛日当天的气温很适宜跑马,21度,全程雨战给比赛带来了一些小困难,但却别有一番新意。
这场马拉松的路线采用的是半程折返的模式,前半程沿怒江江畔前行,半程时折返,逆水流方向继续跑回起点。可想而知,“顺流而下”“逆流而上”的地理逻辑也作用到了这场路跑赛事上,于是,前半程赛道沿怒江大道和357国道延伸,大部分是轻松的下坡路线,到了21.1公里处原路折返,转化成了艰难的上坡路线,尤其是最后一两公里的路段上全是大坡,难度陡增。
比赛所在地的海拔虽然不算太高(830-910),但与平原相比,还是有些许身体反应,全程总爬升达到了400米,难度不小,快赶上一场入门级越野赛事了。
雨战让赛事难度再度加大——开跑一个多小时后,雨势突然变大,甚至一度大到我担心赛事会因此被叫停。
或许是“天公作美”,不忍心看我们这些万里跋涉到怒江跑马的人“半途而废”,过了不久,雨势忽大忽小,至少可以让跑者前行,到了后半程,小雨伴行,格外舒服。
全程赛道上的雨势大小变化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赛道的一侧是延绵不断的大山,另一侧是奔腾不息的怒江江水。
厚且密集的白云在山间愉快地飞舞,星星点点的怒族、傈僳族、藏族、独龙族少数民族聚落的民居点缀其间,如此壮丽与奇幻交相的视觉冲击,让奔跑中的我倦意全无。
世界遗产:神奇的“三江并流”
说起怒江,就必须先要说说举世闻名的“三江并流”。
怒江州拥有独特的地形地貌和丰富的自然景观,有着多元的民族文化和充满地域特色的饮食文化资源及生物多样性发展资源。是世界级的高山峡谷旅游胜地,是“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核心区,有着“四山夹三江”的奇特地貌。
上世纪80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员面对着一张卫星遥感地图,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就地图上显示着三条并行奔腾的大江,它们的坐标位于东经98°—100°30′、北纬25°30′—29°,这就是举世闻名的云南三江——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
2003年7月2日,在巴黎世界遗产年会上,“三江并流”入选《世界遗产名录》。
据地质史料记载,4000万年前,地壳运动频繁,形成了地球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地球演化史上的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改变了世界的格局,青藏高原成为“世界屋脊”。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持续的碰撞活动和造山运动塑造了这世界上岩层压缩最紧、挤压最窄的巨型横断山复合造山带。
150千米内,担当力卡山、独龙江、大小雪山、高黎贡山、怒江、怒山、澜沧江、云岭、金沙江,峰谷纵横、川流回旋,“三江并流”蔚然大观。
三江共同发源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南下入滇,在横断山区纵谷的险要峻迫地势下并行奔流。从北向南的170多公里内,穿越担当力卡山、高黎贡山、怒山和云岭等崇山峻岭,形成世界上罕见的“江水并流而不交汇”的奇特自然地理景观。其间,澜沧江距离金沙江最近的时候只有66千米,而澜沧江与怒江的最短直线距离则不足19千米。
金沙江流经横断山区,在丽江纳西族自治县石鼓镇,哈巴雪山与玉龙雪山之间骤然拐弯,转向东北。狭窄的谷道、湍急的水流,形成了世界最险峡谷之一的虎跳峡。金沙江在此发出一声怒吼,迢迢北去,与四川的雅砻江、嘉陵江等河流汇合,成为举世闻名的长江。
澜沧江发源于青海玉树境内的吉富山,流经青海、西藏和云南,江水流经地区地形起伏剧烈,东部隔着宁静山、云岭、无量山与金沙江、红河并流,西部与怒江隔着怒山与他念他翁山并流。滚滚江流在西双版纳勐腊县出境成为东南亚第一长河——湄公河。
怒江在西藏的上游叫作那曲河,流入他念他翁山和伯舒拉岭之间时称“怒江”。在云南境内,怒江奔腾在碧罗雪山与高黎贡山之间,形成了举世闻名的怒江大峡谷。
三江并流涵盖怒江、迪庆、丽江、大理等大部分地区,范围达17000平方千米,蕴藏着丰富的地质地貌。冰川遗迹、花岗岩峰丛地貌等交相遍布,喀斯特地貌留下的石林、溶洞光怪陆离。
更为神奇的是,“三江并流”地区只占不到0.4%的中国国土面积,却拥有全国25%的动物种数,栖息着珍稀濒危动物,如滇金丝猴、羚羊、雪豹、孟加拉虎、黑颈鹤等77种国家级保护动物。
地球裂痕:怒江大峡谷的多元化生态
沿高黎贡山北上,就是世界上最神秘险奇、最原始瑰丽的、有“东方大峡谷”之称的怒江大峡谷。
怒江大峡谷长310公里,平均深度为2000米,仅次于中国的雅鲁藏布大峡谷和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为世界第三大峡谷。怒江州以其山雄川秀、民风朴实、特色鲜明向世人展现一个独具魅力的世界。若到怒江旅游,怒江大峡谷、独龙江峡谷、高黎贡山、丙中洛、碧罗雪山、石月亮、听命湖不可不游。
位于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属于横断山最西部云南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区地段。
“高黎贡”在当地民族语言中意为“高黎家族的山”。
“高黎”是景颇族的家族名,“贡”即是“山”,所以,更确切地讲,高黎贡后面,不应该加上山字,只不过为了让更多非汉语阅读的习惯,才加上了山。
高黎贡是地球上唯一由湿润热带森林到温带森林过渡的地区,森林覆盖率达85%,北接青藏高原,南临中印半岛,南北纵横135千米,东西宽9千米,总面积1200平方千米。
高黎贡是横断山脉中的一颗明珠,“三江并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地球上稀少的未被污染的生命避难所。独龙族、怒族、傈僳族独特神秘的民族文化,在山谷中生生不息。
怒江大峡谷位于滇西横断山纵谷区三江并流地带,峡谷在云南段长达300多公里,最深处在贡山丙中洛一带,达3500米,被称为“东方大峡谷”。
峡谷中至今还居住着怒族、傈僳族、独龙族等12个少数民族的原住民,在这片透明的天空下,各民族与大自然常年共生共养,拥有着淳朴、活泼的生活态度。
最险丙中洛:三江并流核心区
怒江大峡谷平均深度2000米,比著名的科罗拉多大峡谷还要深近200米,而在怒江大峡谷的贡山丙中洛一带,最深处可达3500米。
从贡山丙中洛绵延至龙陵县的老卡,长约600千米。
丙中洛位于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北部,地势北高南低,是高黎贡山、怒山、云岭与“三江并流”的核心区,形成了明显的高山峡谷地貌。
因为丙中洛四周皆被青山环绕,所以,在这块土地上世代流传着“十个山神在日夜不停息地守护丙中洛”的传说。这十座山峰,每一座都有自己的神主。山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木,每一个箐沟都有自己的神灵。是他们守卫了这千百年的宁静。因处于怒江大峡谷的顶端,丙中洛就像是大峡谷的辉煌的冠冕,一片蓝天镶嵌在其上空,雪峰和碧水缠绕其间。
由于地理位置和交通因素的限制,丙中洛至今还是一个未受现代文明侵袭的地方,它宛如一个世外桃源。“丙中”在藏语中意为“箐沟边的藏族寨”,位于它北面的藏族曾是这一带的统治者,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傈僳族、独龙族等民族也逐渐迁徙至此,不过怒族是这里生活最久、人口最多的民族。在这一块块峡谷台地上,这些少数民族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和谐共存。他们正直善良,团结友爱,平等互助,热情好客。因为民族众多,所以宗教信仰也很多,东西方宗教在此相互交融,毫不冲突。
丙中洛一带是怒江最险要的地段,怒江被王期岩拦住,由原本的由北向南转为由东向西流,流出300多米,又被陡坡挡住,掉头向东急转而去,再次经过王期岩,向南流去,形成了著名的半圆形“怒江第一湾”。
这里的江面海拔1710米,怪石嶙峋的悬崖勾勒出一幅幽僻的画境,而三面环水的坎桶村宛如一个小岛,台地上层层梯田,碧树桃花掩映着农家房舍,宛如世外桃源。
坎桶村种植桃花甚多,又名桃花岛,至今还保留着古老的桃花节。
由丙中洛至齐那桶的那恰洛一带,两岸原始森林苍莽无际,江边岩石水击浪打,时有崩裂,江畔时有滚石横陈。齐那桶纳卡洛段,两岸陡壁直立,山高谷深,悬崖绝壁上瀑布如帘,在郁苍的背景下如雪如练,最高的瀑布达800多米,瀑宽10多米,挥弄洒珠,拊拂瀑沫,气象万千。
丙察察:神奇的茶马古道
新世纪之前,丙中洛还是一片不为游客所知的地带,人烟稀少,知晓丙察察的人就更少了。
丙察察这个名字,乍一听很萌,其实却是一条神秘、古老且艰险的茶马古道,沿途充满危险,如果不是专业越野选手,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这条道路是连接西藏东南部和云南怒江的通道,从怒江北部的丙中洛沿怒江进入察隅县的察瓦龙镇,再翻山越岭到达察隅县城,当然,也有人反方向行之。
丙察察是一条茶马古道,曾经只供马帮依山傍河简易通行,用于马驮肩扛的茶马互市。
怒江大峡谷一直以来都是多民族文化交融的通道,滇藏之间的物质交流,多于此地开始,此地马帮盛行,因此小道上处处马粪,骡屎。
著名导演田壮壮曾在此地拍摄纪录片《德拉姆》,影片以马夫行走崎岖艰险的“茶马古道”为线索,娓娓道来沿途居民的生活。
如今的丙察察,绝大部分道路是砂石土路,其中察瓦龙至丙中洛段大部分位于怒江两岸,可以说是在怒江旁的悬崖上生生开凿出的一段公路,沿线公路滑坡和塌方时有发生。
丙察察公路全长300余公里,几乎所有在这条线路上自驾的人都至少要用2天时间,平均时速通常都只有十几公里,且只有察瓦龙乡能够作为合适的休整地。
走这条线也有季节限制,夏天雨季容易塌方堵路,10月中旬以后垭口可能积雪无法通行,因此5月和9月是最佳季节。
怒江见闻:江上无船 溜索”做舟
怒江是江,但与绝大部分江水不同,怒江中无船,惊涛怒浪之中,小船根本无法横渡,上下航行更无可能。
同时,险峻的峡谷素有“水无不怒石,山有俗飞峰”之称。两岸山岭海拔均在3000米以上,江东的碧罗雪山与江西的高黎贡山在福贡、贡山、泸水三县境内绵亘起伏,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40余座,两岸山势雄伟,雪峰环抱,山谷幽深。因落差大,谷底水急滩高,每年平均水量是黄河的1.6倍。怒江汹涌怒吼,像骏马般奔腾向南,江上无法渡船。
于是,过去很多年里,两岸居民过江只能依靠“溜索”桥。
由于地势险峻,江流湍急,人烟稀少,大峡谷一直异常幽深神秘,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绝景。在双纳瓦底至大兴地之间,有一处傈僳语名为“腊玛登培”的地方,意为“老虎跳”。这里峡谷逼仄,两岸最窄仅10米,陡峭的岩壁高1500米,江心一块黑色巨石横卧当中,激流飞扬,猛虎可踏石而过,与金沙江的虎跳峡十分相像。
直到新世纪初,当地政府在怒江上先后建造70多座各种材质的桥梁,才算彻底解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过江难题。
如今,依然保留着几条传统的溜索,并改为安全性更高的钢丝材质,渐渐变成民族传统体育活动项目和外来旅游者猎奇的旅游项目。
泸水市是怒江州政府所在地,小城非常漂亮,而且城市环境清洁、优雅,各种设施齐备,让人耳目一新,还有很多时尚不输大城市的小店铺,以及特色的地方美食。
同时,由于云南盛产咖啡豆,因此在这里可以买到一些特色的咖啡。
写在最后
来到怒江大峡谷,短短几天的行走与奔跑,让我真正感受到地球净土对于人类的意义所在。
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敬畏一切未知,同时用善意与勇气去了解与接触他们,是让人类文明持续发展的原动力。
特别感谢谊策体育、褚酒集团的邀请,让我可以用脚步和雄浑的怒江交流,实在无比震撼,用马拉松的方式穿越心中向往的滇藏线。
走访怒江州的大街小巷,感受到赛事的热烈氛围的同时,我更加相信,对于类似怒江州这类交通和经济水平相对不够发达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一些具有特色的体育赛事和文化活动,对于推动当地的文旅产业发展,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都是大有裨益的。
体育赛事能够展示少数民族的独特文化和体育精神,不仅丰富了民族体育的内涵,也促进了民族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体育赛事还有助于提升少数民族地区的知名度和吸引力,通过举办各种体育活动,可以吸引游客,推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
此外,体育赛事与文旅的融合还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增进民族认同,铸牢民族共同体意识,通过体育活动加强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促进民族团结进步。
来到怒江后,我自2018年最后一次登上哀牢山拜会褚老之后,阔别六年之后,再次见到了褚老的夫人马静芬女士。
褚老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次来怒江,有幸可以再次见到马老,并再次聆听她的谆谆教导。
于我而言,褚老的创业故事像一座灯塔照我前行,粗放刚强而又内心柔软,而他的夫人马静芬女士更是褚老最好的创业伙伴,超级营销专家、品牌专家、策划专家、运营专家,夫妻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马老说,她虽然不跑马拉松,但是她和褚时健也算是创业者里的马拉松跑者,坚定信念,永往直前。只要自己不趴下,外部是没有力量能让你趴下的。
人生的马拉松赛道上,困难与挫折时时出现,最宝贵的资源就是如马老所言的这种精神。
毛大庆博士,人口学、城市更新与区域经济学学者,注册建筑师,专栏作家。
优客工场(纳斯达克:UK)创始人,优享创智(共享际)创始人。
任中国科协八届、九届、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九三学社中央促创委副主任、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北京市政协港澳台侨工作顾问、盘古智库学术委员副主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常务理事、中国建筑学会专家库专家。
著有《城市更新空间内容探索》、《城市人居生活质量评价体系研究》、《永不可及的美好》、《无处安放的童年》、《一口气读懂新加坡》,译著《奔跑的力量》、《朝圣波士顿马拉松》、《鞋狗》、《为谁留的空椅子》、《凿开公司间的隔栅》、《布隆伯格传》、《成就斜杠人生》、《全黑军团》、《发明:詹姆斯·戴森的创造之旅》、《进无止境》、《高成长思维》、《全球新常态》。
马拉松爱好者,中国探险协会百马跑者分会会长、“毛线团”公益跑团创始人。截至2024年8月,已完成全程马拉松209场。荣获2016年CCTV体坛风云人物体育精神奖(提名奖)、2017年“中国马拉松年度人物”荣誉称号,2022年2月受邀作为2022北京冬奥会第97棒火炬手传递奥运圣火,2023年第七届世界马拉松WMC777完赛选手,第十届“中国当代徐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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